那人听着倒不如何生气,更像是吃准了能拿捏旁人,自在洒脱的模样,音调扬得高高的。
“你们要真有能耐,就到外面睡去,别用我的炭火。可别烤着火,嘴上又要不干不净地说我。这帐子里原就闷,酸气儿太大了,熏得人还怎么待呢。”
立刻就有人受不了,顶他道:“这帐子难道是你一人的不成,你也好意思撵别人,自己怎么不出去?”
“就是,咱们还不稀得和你睡一顶帐子。”
那人在纷纷指责声中,泰然自若,只不理他们,朝这边施施然而来,口中还对旁人道“都让让”。
崔冉睡得头脑昏沉,又听他们吵吵嚷嚷闹作一团,一时间都不明白所为何事。
“这是怎么了?”他低声问。
崔宜见对方走近,有些不好开口,旁边的柳君却不客气,冷笑道:“还能是什么,山鸡聒噪罢了。”
话音虽轻,却恰好能让那人听见。
那人两步跨到跟前,反唇相讥:“便是山鸡,那等年老落了毛的,也是没人要的。”
“你说什么?”
眼看着要争起来的当口,崔冉总算是看清了来人。原来是姜才人,难怪他听着说话的音调有些熟呢。
一旁的陆贵君连忙打圆场:“好了,拢共就咱们几个宫里人,原该是相互照应的,就别再闹起来了吧。”
柳君气得偏开脸,“谁要与这样不知廉耻的人相互照应。你问问他,可还记得自己是宫里人吗?怕是花楼里的倌儿都没有他这样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