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贵君已是有意在照拂他们了,先不说此刻人人都忙着,没有闲手,单说他这几日明里暗里的,已经受了不少排揎,若是此刻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怕是更要有些难听话出来。

于是他便道:“不妨事的,劳大娘给我们几根,我们走得小心些,也就是了。”

金大娘见他坚持,便取出几根来,叮嘱他们小心拿稳了,又额外多说了一句闲话。

“瞧你这嗓子,怕是病得厉害了吧?那日里我就说么,你这个小郎君啊,性子拧得很,大冷的天儿里一身湿透,可不是要吃苦头了。”

崔冉只能笑笑,“谁说不是呢,都让您猜着了。”

对面盯他两眼,就朝营地中央的方向努一努嘴,“那边怎么说呢?我原想着你是往跟前去了,但你今日又来要杆子搭帐篷,怕是没有把我的劝听进去喽。”

他当着崔宜的面,没法细说,只能苦笑着敷衍:“这便一时半会儿说不清了,总之我如今,便是您看见的模样。”

又说了两句,才返身回去。

木头杆子实打实的沉,抱在怀里压得双臂发酸,也走不快,崔宜边走边问:“怎么,你倒和这兵还有交情?”

“也称不上什么交情。”他道,“日前我被赫连姝丢过去,搭了她半天的车。她虽是北凉人,人倒还不错。”

崔宜垂眼盯着怀里的木杆,半晌,低低道了一句:“也好,她倒还肯心疼你。”

崔冉听着他这话,正在疑他指的究竟是金大娘,还是赫连姝,一时走神,就没留意一个孩子横向里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