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走了一路,也渴得厉害,饮水的响动大得出奇。

面前人这才冷冷笑了一声,“这么快就不怕了?”

他沉默地低着头,不发一言。

对面的目光徘徊在他脸上,眯了眯眼,露出几分嫌弃,“脸上这弄的是什么,脏死了。”

他仍是不说话,就又听她道:“本王从前去山里猎熊,泥里打过滚的都没长这样。”

崔冉站着任她奚落,一阵风过,自宽大袖口钻进去,扑得他全身打了个寒颤。

正所谓,一场秋雨一场寒,雨停了,天气就越发地冷下来。队伍从京城出发时,尚是早秋,他们这些被俘的男子并未来得及带厚衣裳,到了如今,已经是冻饿交加,人人袖着手发抖。

他原本就病着,这两日勉强行路,再一受寒,此刻头脑昏沉得厉害,两颊又烫得像火烧。

“若是无事,我先回去了。”他低声道。

声音沙哑不堪,听得赫连姝都愣了一愣。

他说罢,自顾自地举步就走,经过她身边时,却听铮的一声响,刀柄冰凉,直直抵在了他的咽喉上。

“本王许你走了吗?”

要是在几日前,面对此情此景,他必会低头服软,不可能与她碰硬。然而如今,却是生出了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那日里,你不是让我滚吗。”

话音刚落,刀柄就又抵紧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