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动,顿了顿,语气又加重了一分,“洗脸就行了,衣服别动,病死了没人救你。”
崔冉坐在地上,双眼无神,直愣愣地盯着花纹繁复的地毯。
他在落过雨的地里滚了一遭,身上脏污得厉害,遍身都是泥水,长发散乱着,映着一张惨无血色,只有泥点斑驳的脸,比叫花子还要不如几分。
他对她的话仿若未闻,只那样呆呆地坐着,于是她便更不耐烦。
“怎么,被打傻了?”
他用余光看着她走过来,在他身旁蹲下,随即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他便被迫与她的眸子对上了。
她的眸子是琥珀色,在烛火的映照里像是什么鹰隼的眼睛,审视着他,眉头微皱,手指轻动了动,像是嫌恶地避开了他脸上的脏污。
他忽地忍不住,就扯了扯唇角,却露不出笑的模样,只有苦涩和凉意。
“什么意思?”面前的人问他,眉心皱出深深的竖纹。
“你为什么,让她们将那孩子带走?”
他开口的时候,声音哑得连自己都听不下去。
也说不清是刚才那一顿打的缘故,还是早上的风寒有些起来了,抑或两者兼有,身上每一处关节都疼得厉害,四肢又绵软脱力,一说话,胸腔里像燃着一团火,灼得嗓子干痛。
赫连姝看他的眼神,却好像并不明白他为什么对这件事如此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