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菀姝下意识就想抽出帕子,可柔软指尖往袖子一送,就停了下来。
先前递帕子的时候,云万里看也不看,宁可用雨幕泅透的袖子胡乱擦脸。
回想起彼时情景,杜菀姝顿觉不好受。
不过……
他那会嫌弃着她呢,不愿她接近,更把她的物件当什么蛇虫毒()药般躲避提防。
成婚之后,似乎是好些了。
可杜菀姝也不敢再直接送帕子,她想了想,干脆出言:“夫君,你低一些。”
云万里:“什么?”
杜菀姝:“弯腰。”
人高马大的武人回了她一个奇怪的眼神,到底是听从请求,弯下腰际。
他个子极高,而杜菀姝又窈窕娇小,着银胄的昔日大将军恨不得要蜷曲上半身,才拉近了与杜菀姝的距离。
云万里本以为杜菀姝是有什么旁人听不得的话要讲,甚至将左侧耳畔凑了过去。
但杜菀姝却不言不语地伸出了手。
她的指尖隔着薄薄的帕子,越过云万里垂下来的几缕碎发,轻轻往男人的额角蘸了蘸。
几不可查的细微触感传递过来,云万里蓦然僵硬在原地。
“天气炎热。”
杜菀姝用帕子为云万里拭去左侧额角的汗水,又往他右侧额角伸出手:“还请夫君小心些,要是中暑就不——”
当她的帕子触及到云万里额角的伤疤时,男人以凌厉的姿态即刻起身。
他触电般退后三步,与杜菀姝拉开距离,一张冷峻面孔不复方才平静,绷得死紧。
云万里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了三个字:“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