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平安双手搭在膝上,坐在自己昔日的家宅里,竟生出一丝陌生感。
“说来话长,我是嫁了,不过他已经知道真相,我的日子不好过,所以我就跑了。”
“我跑到了浔阳,谁知天下如此小,他跟着家里人做生意也到了浔阳。在浔阳那三年,他先找到了我,却又悄悄设局,我在那里吃了大亏,还连累了他人……”
何平安想起姜茶,想到在清源庙里被羞辱的那一日,一时语塞。
日光洒在窗棂上,雨中微弱的蝉鸣如今复起,分外聒噪,梳着圆髻的少女微微抬起眼,笑道:“我被他拘在身边,今年正好动身去北京,路过扬州时,我又趁机跑了出来,不过被这姓陆的抓住了。他们喊我陆夫人,其实我哪里是陆夫人。”
“我逃走时不知道自己怀了身孕,落在了陆流莺手中,他哄了我一夜,说要娶我,可清早时候我肚子疼,他请来大夫,得知我怀了顾兰因的孩子,就再也没说过要娶我的话了。”
“我不想要这个孩子,可身不由己,这几个月吃不好睡不好,要不是看我快被这一胎折腾死,他是不会放我回来的。”
游若清怔怔地看着她的脸,目光落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若是没有受欺负,为何要逃跑呢……
“那顾三看着人模人样,不想是个衣冠禽兽,陆流莺又是谁?”
何平安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说出来,游若清在屋里踅来踅去,半晌,叹气道:“他光听着也不是个正经人,你怎么还是这样的倒霉?这要是我,只怕早就一刀捅死自己了。”
“你那日在竹林里喊我,我真以为你死在了外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