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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茶微微一叹,点头应下,殊不知何平安诓他,白白得了一个不要钱的伙计,又省下一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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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秋之后,天气依旧炎热。
城东六里桥下,胡寡妇食肆近来多了个伙计,忙里忙外,手脚勤快,旁人都知道那是胡寡妇的表弟,唯一不好的便是胆小如鼠。
偶尔有几个小地痞路过,觉得那人分外熟悉,却又说不上来。
六里桥附近有几家客店、酒肆、食肆,临码头,多有外地客商寓居在此,立秋后第五个戊日,到了秋社,附近村里的人赶在秋社之前多有进城买酒买肉的,六里桥热闹了一阵。
这天食肆刚开张,隔壁客店里的女人过来买汤面,作妇人打扮的女子平日穿着鲜亮,一张脸涂脂抹粉,小有姿色,人都叫她朱娘子。
何平安初来乍到时不知她是做什么的,偶有一天食肆里坐着,忽听见隔壁闹嚷嚷的,冷眼一瞅,才发现楼上跳下个人,着急忙慌,急急系着腰带,一看就是刚从床上下来。几个手拿棍子鞭子的大汉冲出来,见他吓得跑远了,又纷纷回了客店,将这外商留在房里的行李囊资纷纷搬走。等那江淮客商回来一看,跪地大哭,偏又无计可施,只能自认倒霉。
原来这朱家夫妻两个专给寓居在此的外地人下套,俗谓“扎火囤”,每每待其妻勾引上了男人,朱大郎便带人抄家伙撞进屋里,胆小的不敢跑的,他便诈一个小富贵出来,胆大的跳窗跑了,这夫妻两个便将行李全部搬走,从不空手,一来二去,与店主、伙计都是老相识了,前些日子还宰了个家本富裕的南方客商,日子愈发过的如鱼得水。
今早上朱娘子吃了汤面,多坐了一会儿,何平安擦着一旁的桌子,就听她在那东拉西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