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兰因方才动作太大,牵扯到了身上痛处,此刻手撑着地,骨节用力的发白。
阴森森漫着檀香味的祠堂里,月光投来一段皎洁色。
“你卑鄙无耻,赵老爷知道顶替他女儿的人是这样的货色吗?”
“不知道,这要是知道了,恐怕还要求着我早点替赵婉娘嫁过来。”何平安半点不生气,穷的时候什么脏话没听人说过,她笑道,“我比不上赵婉娘,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也配不上她。”
她将米粥舀出半碗来,放到顾兰因面前。
装着白糖的盏儿碎了,其余几样油汤都泼了出来,何平安借着牌位前燃的那几只烛光,见他没有半点胃口的样子,一时半会儿不会动手,索性坐在一旁蒲团上,将筷子挑出,自己吃鲜嫩嫩的龙肝,香滋滋的凤腑。
她的口味不算清淡,因过惯了贫乏的日子,非得吃酸酸辣辣重油重盐的菜才觉得有滋有味。
顾兰因听着响动,见她吃的满嘴流油,愈发鄙夷她的粗俗,不觉她已经卸了伪装。
他如今身上疼的厉害,亲爹打他时周氏拦不住,顾兰因结结实实吃了好几板子,他闻着味道,皱眉道:“离我远一点。”
何平安捧着碗,擦了擦嘴:“你娘让我劝你多少吃一点,说再腊月寒天祠堂跪一夜,不吃东西人迟早要倒。你见我吃,你不想吃?”
“我恶心的想吐。”他声音缓缓说出口,何平安愣住。
“也是,那我喊白泷过来。”
何平安懒得多说什么,爱吃不吃,她拍了拍衣裳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