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郎还在唱,燕随云已经带人拉着一堆木头过来了,他们将木头削块做成粗陋的墓碑。一个个往上面刻字。
每刻完一个,就有一名军士上前,将墓碑抱过去立好。
纪禾清问一个正在树碑的军士:“你们分得清哪个是哪个吗?”
那名军士道:“分得清的,都按顺序排好了,况且我们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遗物也是我收着。”说完,这名军士就用力一拍,将大半木板没入土地中,只留下清晰可见的亡者之墓几个字。
纪禾清顿了顿,也去扛了木牌帮忙立碑,旁边有人阻止,觉得大将军不必屈尊降贵亲自做这个,但纪禾清充耳不闻,一个接一个帮着立了碑。
当白花花的纸钱被风裹着不停飞向墓碑、飞向高高垒起的坟堆时,纪禾清不禁想,这里面的人,又是谁的父亲、儿子、兄弟……又有多少人还在梦里想着他们 。
“怎么哭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纪禾清抹了抹湿润的眼角,侧头看去,就见赵岚瑧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身旁。
他身上的衣裳有些破了,沾满泥土灰尘,头发也乱糟糟的,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就像是军中一个寻常人,也难怪连不远处的葛文忠都没认出他来。
“你呢?怎么弄成这副样子?”大火已经在昨日熄灭了,纪禾清两天没见到他人。
赵岚瑧这才低头看了看自己,“跑来跑去,不知怎么,就弄成这样了。”顿了顿,他问,“我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