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赵岚瑧依旧没法以平常心对待这个世界的人,看见那个黄名官差傲慢狭隘的嘴脸时也没有不喜,但在听了几嘴周围村民的抱怨后,他眉头开始皱起。
“老弱病残家里不用服徭役,这不是朝廷规定吗?”
一堆畏畏缩缩的祈求或者抱怨里忽然冒出这么洪亮一个声音,官差不禁望了过去,看见是个穿着粗布短打的年轻人,眼下就透了轻蔑,“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们这些乡野村夫惯会偷奸耍滑,谁知道是不是为了躲避徭役故意装病装残,我可不管你们村是什么样,要么交代役钱,要么交五十名劳力,一个都不许少,否则有你们好果子吃!”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
赵岚瑧还真是头一回听见这句话能这么用。
他眉眼染上冷意,“我没听说今年朝廷要在房州造什么大工程,你们府城那个工程是什么?”
官差一挺胸膛,“说出来怕吓死你们,这回要建的可是当今皇帝的行宫。”
赵岚瑧:……
“穿过前面就到了。”
京都宫中,费司赞带着黑四娘通过宫门,行走在长长的宫道中。
虽说太史局测算出今年不会有雪,但今日却是下了一场小雪,非常小,雪沫子一落地,就化作水濡湿了地面,没多会整条宫道都变得湿漉漉的。两人都没有撑伞,只是拉紧了身上袍子,走过这条宫道后一个拐弯转入曲折游廊,才免了被雨夹雪一通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