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相看上去有些迟疑,道:“纪贵人,您最好,还是等等再进去。”
纪禾清:“为何?”
潘相:“您没见过陛下七年前的模样,若是今日陛下故态萌发,也许,连您也讨不到好。我急急请肖统领带兵将此地围住,就是为了避免再发生七年前那种事。”
“七年前哪种事?”纪禾清目光忽而锐利,“您指的是元和九年,陛下无故推平民落水,将朝臣宫人顶在头顶戏耍,还是拔剑杀人?你们觉得陛下七年前是疯了,而现今是又忽然发疯?”
潘相下颚微微一颤,没有开口,其他人则是震惊于纪贵人的大胆。是,人人都觉得天子疯了,但没人敢当面说出口。
片刻后,潘相才道:“纪贵人,还是等陛下出来罢,若是您现在进去……”
“你们让高总管把我请出来,不就是想让我安抚陛下,怎么如今反而迟疑了?”分外安静的街道里,纪禾清的声音十分明亮,“你们放心,我不会有任何事。因为陛下没有疯。”
推开潘相试图阻拦的手,纪禾清大步走进被官兵围住的地方。
渐渐的,那副景象清晰了。
她看见文郡王满身狼狈地趴在地上,双腿膝盖处淌出血污,正低声下气痛哭流泪地求饶,而赵岚瑧只立在一旁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冰冷得像一座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