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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剑光过后,又一簇三昧真火落在他灵台上,纪长清神色淡漠:“五通邪神,害人无数,我岂能留你”

赵凤台挥剑去挡却没有挡住,三昧真火立刻又向灵台内钻进几分,痛痒难耐:“纪长清,我是邪神,你又是什么”

他冷笑着:“你也不想想,你年纪轻轻却有这般修为,放眼天底下能有几个凡人是这般情形你真觉得你是凡人吗”

不好,这货也学他的招数,开始攻心了贺兰浑立刻打住:“天底下当然没有几个凡人能像道长这般,要不然道长怎么是天下第一女道士”

声音被衣袖掩住,传出去只剩下一点,也只有纪长清能听见他说了什么。纪长清垂目,看着衣袖中鼓起又落下的形状,也许他在里头跑着想出来,也许他是担心她乱了心神,但她并不会,身外之事她从来不去想。

娥眉轻扬,向赵凤台再又挥出一剑,赵凤台只觉得全身灵力顺着灵台飞快地散逸,拼尽全力才堪堪躲开:“纪长清,你自己看不清楚,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你绝对不是人!”

他嘴里说着话,心里急急找着退路。百年前雷劫来时他自忖作恶多端,只怕要被击得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于是剥下神格又搭上千年修为,将整座阴隐山改成一个镶嵌三千小世界的幻境,雷劫来时他分出无数化身躲在各个世界里,这才保住了一条命,只是千年修为毁于一旦,原本在五通中稳居第一,如今却连最弱的金龟都不如,从那时起,他便一直琢磨着有什么捷径恢复功力。

前些日子纪长清斩杀金龟,黑驴、白马对她恨之入骨又不敢硬刚,便进山与他商议对策,他趁机提出掳走崔颖引纪长清入山,明里是要合力杀死纪长清,暗里盯着的,却是黑驴白马的神格,如今虽然得偿所愿,但若是不能尽快摆脱纪长清,就不能运功融合神格,只怕要败于她之手。

赵凤台不动声色看向远处,那边最适合躲藏,只是该怎么从星辰失剑下脱身

却在这时,蓦地看见纪长清向他身后一点头。

赵凤台大吃一惊,难道还有别人还没来得及转身,一股阴柔劲力穿胸而过,刚刚强行吞下的残破神格霎时间顺着伤口窜了出去,赵凤台嘶叫一声转回头,对上卫隐冰冷的脸,他手中麈尾一旋,甩出一长条鲜血,都是他的。

“长清,”麈尾再次挥出,直取赵凤台,卫隐掠向纪长清,“你无碍吧”

“无碍。”纪长清猛然挥出一剑。

两股劲力一齐杀到,赵凤台长叫一声,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摔向远处,卫隐纵身追上,还没到跟前,赵凤台掷出铁剑直取他面门,卫隐偏头躲开,眼前褐色光芒忽地一闪,赵凤台消失了。

卫隐站在云端四下观望,但见山中寂静,只有风吹草动,赵凤台去了哪里

纪长清跟着上来,散出意念细细搜寻山中一草一木,处处都残留着赵凤台的气息,然而处处都很淡,都不是他的本体,他就这么从他们眼前消失了。

“长清,”卫隐走近了,眉目间的沉郁浓得化不开,“我找你找了好久,差点以为找不到你了。”

纪长清看着他,他风尘仆仆,从前一尘不染的白衣如今沾染了尘灰,襟边还有方才杀敌残留的血迹,他颜色浅淡的眸子里映着她的影子,让她突然意识到,卫隐对她,大约是很不同的。

纪长清转过脸:“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是我的心,”卫隐指了指心脏的位置,“那里有对你的执念,我追着这点执念强行冲破界限……”

却突然听见贺兰浑的声音:“道长!”

这声音极近,仿佛就在纪长清身上,卫隐脸色陡然一变,看见她灰色的衣袖晃来晃去,贺兰浑带笑的声音越来越大:“道长,快放我出来吧,我知道你心痛我,不过我好歹是个男人,总不能一直让你护着吧”

心底一丝尖锐的疼突然蔓延,卫隐垂着眼皮,看见纪长清抖开衣袖放出贺兰浑,又与他并肩站在星辰失上,他历尽千辛万苦才找到她,而他却能一直与她在一起。

贺兰浑只不过是个凡人,这山中万千世界,若不是她出手干预,又怎么可能始终跟她不分开她对贺兰浑,终究还是不一样。

“道长,”贺兰浑伸手握住纪长清,“赵凤台跑哪里去了”

“还没找到,”纪长清如今已经习惯了他时不时的亲近,便任由他握着,“只怕要花些功夫。”

贺兰浑瞥了眼卫隐,笑吟吟的:“卫道长既然能从无数小世界中找到这里,想必对这山的门道也有些心得吧卫道长觉得,应该怎么去找”

卫隐盯着他与纪长清十指交扣的手,心底的锐疼渐渐变成迟钝:“各个世界的交界处最为薄弱,可以从哪里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