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寒鬼气一点点消散,鬼使的身形重又融进夜色消失无踪,贺兰浑偎依在纪长清怀里,低咳着大笑起来:“真真岂有此理!”
笑时牵动气息,吐出更多的血,纪长清皱眉:“别笑了。”
他虽然性命无碍,然而伤得这么重,总要恢复一阵子才行,若是失血太多,于伤势并无益处。
“好,”贺兰浑强忍住笑意,“我只知道阳间的公差要收黑钱,没想到阴司的鬼使也要收钱,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
他越想越好笑,又听她的话不能笑,忍得脸都有些扭曲:“早知道这样我就直接砸钱过去,何必让你打的辛苦”
纪长清淡淡说道:“没那么容易。”
若不是打到这般地步也没占到上风,若不是贺兰浑受了重伤又抬出帝后二人的名头,鬼使并不会让步,所谓收钱,不过是捎带手。
眼下鬼使虽然离开,难保不会再生反复,须得尽快恢复才行。
纪长清盘膝坐下,让贺兰浑靠在自己肩上,跟着调整真气迅速运行大小周天:“我能应付,下次不必管我。”
“那怎么成”听见他带着咳喘的回应,“我虽然不如你,但你有事,我便是豁出性命也得上,不然还算男人吗”
纪长清心头掠过一丝怪异的感觉,低头看他,他也正仰着脸看她:“下次不要硬拼,让我先上,等我歪理讲不通时,你再上。”
下次,还有下次吗她总不能让一个凡人替她拼命。纪长清转过脸:“不会有下次。”
“那怎么成”贺兰浑道,“你有没有发现,咱俩联手,简直天下无敌!所谓能进能退,能屈能伸,你是那个进,我就是那个退,进退之间,来去自如,道长。”
纪长清听他这一声道长叫得极轻,就似耳语一般,低眼看他时,他眼中带着淡淡的,让她看不清楚的情绪:“若是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