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停住步子,似信不信,贺兰浑笑起来:“真的,说案子的事, 底下乱哄哄的到处都是王家的人,在这里说清静。”
纪长清转回身,他松开她的手, 解了外袍铺在积雪上,这才重又拉着她坐下,而他也就趁势挨着她坐下:“王亚之死的时候,身上有很多血, 顺着大腿根流下来, 连地板上都打湿了一大块,偏偏他身上并没有什么大伤口, 腿根上那处伤口那么浅, 出血应该不会太多。”
洛阳那些女子中, 除了从竿上摔下来的蓬娘身上有坠落所致的摔伤出血, 别的都没有。纪长清沉着眸,处处相似,又处处不同,中间的关窍到底在何处
“我问过贴身服侍的侍婢,王亚之死前一天她服侍着洗过澡,当时腿上还没有那个浅伤口,可以暂时推测那处伤口是死的时候弄上的。”贺兰浑握着她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摩挲着,“你的手,好凉。”
他忽地握紧她的手送到嘴边,接连哈了几口热气,纪长清看见有白色的水汽从他口中呼出,微微皱了眉:“我不冷。”
“道长别跟我客气,”贺兰浑笑起来,两手握紧了她的手搁在手心里,“反正我手这么热,白这么放着也是浪费。”
纪长清是头一次听人这么用浪费一词,他好像总有许多歪理。
贺兰浑握着她的手,很凉很滑,捂了这么久也只是微微有些热意,就好像怎么也不可能暖和似的,不过,反正他火力壮,可以慢慢暖着。
向她身边又凑了凑:“王亚之领着光禄寺的闲差,除了隔三差五去趟衙门,平时就是跟着狐朋狗友到处浪荡,尤其爱往北里去,他是正月十九夜里死的,十八那天还在北里待了一整天,十九上午才回来。”
“北里,是哪里”纪长清问道。
她果然不懂这些。贺兰浑轻笑一声:“妓宅,男人们寻欢作乐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