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悄悄的,依旧什么也听不见。
心尖上一点痒,像是有什么挠着抓着,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丝儿确定的思绪也抓不住,不知道过了多久,背靠着的大门突然拉开。
纪长清站在门内。
衣衫鞋履都是干爽,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可贺兰浑能感觉到,她眉眼间带着水,沐浴后不曾散尽的余韵。
心里那点痒突然就放到最大,贺兰浑看她转身往里走,在蒲团上盘膝坐下,连忙追进来拖过一个蒲团挨着她,还没坐下时,先已低低地笑了起来:“道长用的什么法子这么快头发就干了。”
她眼皮低垂,神色冷淡:“若是没话,就不必找话。”
“这话说的,在道长跟前,怎么会没话说”贺兰浑越凑越近,“你瞧瞧我这头发,洗完了着急过来见道长,只胡乱擦了一把,全都结冰了!”
纪长清抬眼,看见他鬓边果然结着一层薄冰,头发胡乱挽了髻,没有戴冠只插着一支碧玉簪,可她分明记得,他白天戴的是犀角簪。
似是猜到了她心中所想,贺兰浑抬眉,带着几分得意:“特意换的碧玉簪,怎么样,跟道长的发冠是不是很配”
的确是,没话找话。纪长清起身,还没来得及走,衣袖被他抓住了,他凑得很近,鬓边湿漉漉的,那层薄冰正在融化:“道长再使下今早那个法术呗就是能让别人都看不见咱们也听不见咱们那个。”
纪长清垂目看他,他便轻声解释:“张良娣的事,有些话要跟道长商量,不能被人听见。”
纪长清弹指,下一息,周遭的声音突然消失,只能听见她与他细细的呼吸声,贺兰浑心里又痒起来,低低笑着:“道长真厉害。”
纪长清淡淡一瞥,见他一双眼牢牢看住她,瞳孔倒映着烛火的光点,像两簇燃烧的火焰:“我怀疑,张良娣是想用邪术杀死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