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娥先是消停了两日,这天猛地出现在书房门外,将冯俊成给逼得生生后退了两步。
小侄儿已经下了学,因此屋里只有冯俊成在收拾桌子,她步步紧逼,看他骨节分明的两手一点点收紧。
正当将他逼得退无可退,要正色开言的时候,青娥倏忽抬头,两眼隐含泪光。
冯俊成眉心一紧,喉结滑动。
“对不起冯先生,我是来和你道歉的,但你不要误会,是我哥哥他会错了意……我不是,我不是想和你怎么样,我只是想读书,远远来看上一眼。”
“…原来是这样,是我误会了。”
青娥摇摇头,又上前一小步,“我哥哥都误会了,更别说你。先生,说了你要笑话,我连字都认不全,想读书,我爹却总说女子无才便是德。”
冯俊成仍急着走,这场面实在应付不来,只好道:“你爹未必是那个意思,‘女子无才便是德’,这话传到今天叫人曲解,其实意思是女子即便有才能,也不能在外人面前显露。”
青娥一愣,“为什么?”
冯俊成只做解答,不料她会反问,笑了笑道:“那就要问陈继儒了1。”
“陈继儒是谁?”
面对如此旺盛的求知欲,冯俊成给她留下一本《说文解字》,道:“誉哥儿而今就在读书识字,给他的功课小姐要是愿意也可以做相同的一份,我隔日批改好会将功课留在这间屋里,这样即便上不了课,也一样能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