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缨亦是不忍,却不能由着她哭个不停,拉下脸严厉道:“别想东想西,先躲进窑里再说。”
说话间,她给珊珊系好斗篷,又紧了紧包袱的带子,双手抓紧女孩臂膀,推出房门。
稍有点年纪的耶格人,对逃亡的日子都不陌生,哪怕夜间突有敌袭,大多村民也能立刻整好行装,年少搀扶着年长,妇女抱着孩童,缓慢有序地向村子西边撤离。
宝缨她们不过多说了几句话,已经算出门晚的,将将赶上队伍尾巴。
她不免后怕,顾不上安慰珊珊,沉默加快了步伐。
……
所谓旧窑是废弃的旧砖窑,耶格人挖深加固,修成了隐蔽的堡垒,躲避战乱和土匪。
窑里不大宽敞,所有人进入后,勉强有立足之地。
一个彪悍爽利的女猎手,连同几个半大少年,持木弓守着洞门,这便是全部的“守军”了。
对上突厥人,几乎没有抵抗之力。
耶格人赌的是旧窑隐蔽,突厥人不会浪费时间搜寻,若真被找到,只能束手就擒,任人宰割……宝缨心里沉重,却强作镇定,不敢在珊珊面前露出软弱。
刚进入窑里,人群格外慌张不安,即使看不到外面,也不断警惕张望,打量彼此惶恐的面容,一刻也平静不得。
但随着天色越来越暗,窑里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而外面始终没动静,紧绷的心神也开始懈怠,逐渐有细微鼾声响起。
珊珊问了几次宋皇后,也终于撑不住,靠着宝缨睡了过去。
那之后又过了很久,宋皇后始终没出现。
不止宋皇后,药婆婆,叶怀钦,还有那个神秘的程姓男子,一个都没回来。
宝缨试图跟守卫问他们,却困于语言不通,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