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彻底赶走突厥人时,几乎每个营队中都有人染上了“一日春”,只是因为皇帝本人仍然坐镇军中,才不至军心浮动。
尽管将领们联名请求,尽管符清羽本人尚未出现“一日春”的病状,符清羽依然拒绝提前返回大夏境内,而是摆明了要在国境之外扎营等待。
大军不退,他也不退,一直等到“一日春”消退,等到老天爷决定谁死谁生。
谁也不曾想到,转机是由一个不起眼的步卒带来的。
那天深夜,符清羽本已睡下,袁高邈却坚持要内侍叫醒皇帝,说有要事禀告。
袁高邈行事保守,恪守礼节,就连突厥军报传来也不见他这般焦急,内侍们也不敢怠慢,急忙将皇帝叫起。
符清羽外袍的带子还没系好,袁高邈已经将一个才十来岁的小兵推到他面前。
再然后……
他们这一行人便来到了盐集镇外。
发现无法缓解头疼,符清羽收回手,对角落里一个有些羸弱的身影道:“马平,你过来。”
马平便是袁高邈带去的那个步卒,才十六七岁,还是第一次上战场,与队伍里其他精干的军士截然不同。
但他性子固执直接,说不好听的,有点缺根筋,见了皇帝倒不似旁人那么紧张,对于认准的事,谁也不能叫他改口。
几万将士的性命和他的全部期望都寄托在前方的小镇,,符清羽现下正需要马平这份执拗。
他让马平坐下,吩咐道:“你在突厥营地的所见所闻,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