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清羽面色苍白地靠在枕头上,语气却不容置疑,有条不紊地安排道:“让军医来,顺便也把长公主请过来吧。袁将军安排好人手,便可将几位将军带到大帐中议事。至于乐寿……先放出来吧,朕用惯他了。”
袁高邈表情有些意外,然而他更擅长服从而不是质疑,行了一礼便去安排各项事宜。
军医和符婉瑶前后脚赶来。
军医先检查了伤口,说没有伤及脏腑,陛下正当年富力壮之时,创口恢复较快,只要安心休养几日便没有大碍了。
接着又重新换了伤药绷带,诊了脉,给符清羽灌下两碗浓厚的药汁,军医又去嘱咐副手煎制补药,先请安告退了。
符婉瑶始终坐在不远处的绳椅上,等军医出门才转过头来:“宝缨脾气那么软的一个姑娘,也能把你伤成这样,倒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可以想见陛下从前是怎么对她的。所以人家都说,别欺负老实人。”
她话里幸灾乐祸的意味太过明显,符清羽却少见的没有反驳回去,只低声辩解了句:“……避开要害了,很快就好。”
符婉瑶冷笑:“要我看,身上的伤好治,心里的伤可未必。我听袁将军说,你还是派人去追她了?”
“疫病蔓延……她在外面有危险。不论是染病,还是撞到突厥人,都会有性命之忧。”
符婉瑶顿了下,轻声说:“也许她宁可死,也不想被你囚禁在身边了。”
“阿羽,”她正视符清羽,神情颇有些动容,“我被关在明月庵将近十年,我知道被束缚的滋味。虽然没戴枷锁镣铐,没受皮肉之苦,却恨不得自己死了。连祖母过世,都没能见上一面……”
她懊悔地摇了摇头,亦是不知如何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