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会将一块发黑的面饼递给妹妹。
面饼粗糙,看不出是用什么做的,杨灵韵只是虚弱地闭着眼,并不接过。
杨会见状又劝:“我也觉得难以下咽,但咱们只有这个。去草原还有很长一段路,不吃东西撑不到。”
杨灵韵这才张开眼,似乎去草原已经成了她唯一的念想。
她用冻皴了的双手使劲掰下一块面饼,放在嘴里,咀嚼了很久,却实在咽不下,倒把自己噎得干咳起来。
杨会急忙把水袋给她,拍了拍妹妹的背,见她不咳了,才靠着大树缓缓坐下,把头埋在膝盖里,重重叹了口气。
从即墨出发时,他们一行还有三条船、十几个人,可是只舒坦了几天,便又被追兵赶了上来。
为了掩人耳目,他们的船都是不起眼的渔船,速度远不及后面的追兵,为了躲避只能冒险冲进风暴中央。
结果,三艘船被风浪吹散,杨会兄妹所在的船好不容易航出风浪,却又在靠岸时误撞礁石,船体破裂。最后只能放下舢板,让杨会兄妹二人划船登陆。
他们在登陆的那块海滩等了两天,携带的食物已经快要耗尽,却始终没等到剩下的人。
“他们不会来了。”杨灵韵在杨会再次独自返回时说。
是啊,他们不会来了。
杨家大势已去,这些人没有将他们卖给夏朝皇帝已经是仁至义尽,又有谁是真心愿意背井离乡逃去突厥的荒凉之地呢。
似乎只有杨灵韵毫不动摇。
放弃等待后,杨会便顺着妹妹的意思,打听了去突厥的路。只是他们人生地不熟,对关外的风土气候不适应,走了好几天,也才走到一个叫做盐集的小镇附近。
杨灵韵已经十分虚弱,面色苍白,头发干枯,脚底的磨出了许多血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