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的积习害死人,宝缨差点也要跟着笑了,刚牵动嘴角,忽然记起当下的处境,生生将笑意吞回了肚子里。
被贬去掖庭的宫女,对天下的主人不耐烦,这份不自量力的确构成了好笑话。只是处在宫女地位上,她要多没心没肺才能陪笑。
发生了昨日那一遭,他还在若无其事地同她说笑,有没有想过,这玩笑其实有些残忍?
宝缨冷了脸,规矩地答:“奴婢不敢。”
符清羽面容微动,笑意收敛起来,但只是摆摆手:“算了……你去吧。”
“陛下?”
他这份淡然反是激起了心中怨怼,宝缨被酸涩浪潮冲的狼狈不堪,胸口有什么东西熊熊燃烧着。
她想她一定是烧昏了头,因为她听见自己在问:“陛下,这些年,奴婢始终为一件事困扰,很想问问陛下。”
“你说。”
“奴婢记得,太皇太后将奴婢赐给陛下,叫奴婢日后做侍寝的宫人,陛下当初是坚辞不受的。那后来……后来为什么又临幸了奴婢?”
为什么诱她做了一场美梦,又无情地催她醒来。
符清羽微微侧开了脸。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眉头略微皱起,凸出形状完美的眉骨。还是很好看,赏心悦目的好看。
可他的回答却丝毫不中听。
“也许……”符清羽声音喑哑,带着不可言说的怅惘,“是个错误吧。”
“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