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势提出:“朕来皇陵,只带了那一个香囊,突然少了它,倒还不习惯了。你不是给自己也做了一个吗,先拿来给朕用用,你给自己再做一个。”
符清羽说着,向前摊开了手,见宝缨没动,想了想,又补上一句:“不白拿你的,有赏。”
可宝缨只是静静看着他,杏眼里雾气氤氲,叫人怎么看都看不透彻:“没有了。奴婢那只已经扔了。”
“扔了?”符清羽摊开的手掌缩成拳头,脸上线条霎时绷紧,“为什么?”
“是。”宝缨忽地笑了,容颜靡丽,樱唇中吐出的话语却锋锐无比,“坏了,不能用了,所以就扔了。大概正如陛下所说,缝制的不用心,才这么容易损坏,而且——”
她从袖中取出一物:“既有了更珍贵的玉春龙麝手串,还要那香囊做什么?啊,对了……”
宝缨上前一步,轻轻掰开符清羽的手掌:“既然陛下也缺了香囊,就暂用这手串替代一阵子吧。”
龙麝煦暖甘甜,香气甫一入鼻,激的符清羽全身血液翻腾不止,全部冲上了头顶。
符清羽浑身战栗,怒顶心口:“你!你……你很好!”
平生所耻莫过于皇室被杨家欺侮,杨家那个小丫头三番五次骑到头上来,身为帝王,他却只能曲意逢迎,只因还没到撕破脸的时机。
他恨杨家,更恨自己。戴了十年的面具,自己都觉得憋屈,恶心,无法直视,偏偏都被程宝缨看在了眼里。
他不介意在满朝文武面前做戏,不介意被民间叫作傀儡皇帝,甚至不介意被亲姊痛骂,但是……程宝缨?
她不行。
被她看低,绝对不行。
骄傲的皇帝现下顾不上去思考这里面的不同之处,只想,程宝缨不光都看到了,还大方地把手串借他,是还嫌不够,要再侮辱他一次?
玉春龙麝手串压在掌心,每一颗珠子都昭示着他的屈辱和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