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打得伞面噼啪作响,河堤上,一盏盏气死风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众人披着油衣,戴着斗笠,各个都穿着草鞋,高挽裤脚,行走在黄泥地里。
仆人们抬着轿等候在雨中,众官员还不能上轿,要等怀钰先上马。
狮子骢甩着马尾,耐心地等在原地,怀钰抓着马鞍,正要翻身上去,忽然一个雷打下来,他的心脏仿佛被雷劈了一样,霎时钻心剧痛,他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将近九尺长的身躯,就那么重重摔在烂泥里,激起丈高的水花。
“殿下!”
“太子爷!”
“太子殿下!”
这一摔可把众人吓坏了,有的赶紧去扶,有的高声叫大夫,慌慌张张围上去,生怕他出个好歹。
观潮是离他最近的,跪在他身边焦急地问:“殿下!您怎么了?能起来吗?”
怀钰张了张嘴,茫然地看着从天而降的万千雨丝,喃喃道:“她出事了……”
“什么?”
雨声太大,观潮没听清,俯身凑过去听。
怀钰一把掀开他,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利落地翻身上马。
“走!回北京!”
快马加鞭,不眠不休,每到一个驿站就换一匹马,六日六夜没命地跑,他终于在第七日的清晨冲进北京城,坐骑前蹄跪地,累倒在扶风王府门口,口角溢出白沫,这已经是他一路上跑死的不知第几匹马。
夏总管听到报信,匆匆忙忙迎出来,正好在仪门处撞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