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钰道:“你先去,我还有几句话要跟你长姐说。”
沈葭一听,也没有多想,转身去了。
怀钰又询问了沈茹一番细节,并劝她不要再想不开自杀,否则就辜负了他和沈葭这一番苦心谋划。
沈茹是明事理的,原本船进了长江她就想自尽,从扬州到淮安的这一路上,自杀的决心下了无数次,只是总鼓不起跳下去的勇气,她并非怕死,她已如半截腐木,死又有何可惧,无非是心头存了点见不得光的妄想,到底不甘心而已。
“小王爷放心,从小妹救下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再也不想死了,死尚且不惧,还怕活着么?”
怀钰听了便放下心来,先出去见了漕运总督等人,命令他们必须找到人,生死不论,不过是一番官样套话。
再来到甲板上,只见沈葭抱着辛夷,伏在她肩膀上呜咽,不禁暗自想笑。
当年她尚未出阁时,沈如海每每被她气得要动家法,她就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嘴中哭叫着什么“娘啊”“舅舅啊”,但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嚎是嚎了,眼泪半点没见着,没想到这套假哭功夫到现在使来都炉火纯青。
怀钰咳了一声,走去陈适身边。
他还死死盯着水面,面色惨白,连把伞也没撑,淋得浑身湿透,分外狼狈。
怀钰将伞撑到他头顶,正色道:“那边都交代好了,两千多人,分成二十支巡逻队,每队一百人,昼夜不停沿河搜寻,你放心罢,无论是死是生,都会给你找来。”
“啪——”
陈适狠狠打开他的伞,雨水噼里啪啦打在他的脸上,一向俊逸的面孔,看上去竟有几分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