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钰认出其中几张熟脸,换作以前,他一定会跳下去赌几手,但今日他实在没兴致,只闭了眼假寐。
公子哥儿们手拿蓍草,拨弄着青花浅口盆里的蟋蟀,小厮们围在旁边大声叫好。
其中一名公子哥儿觉得无聊,便扯起闲篇儿:“哎哎哎,你们听说了那怀钰与沈家二小姐的事没?”
殿顶上的怀钰悄然睁开眼。
“怎么没听说?”另一名公子哥儿道,“据说他们夜半幽会,去那太液池上共赴巫山,恰好被圣上和娘娘撞个正着,那沈阁老也在当场,险些被气得跳了湖呢。嘿嘿嘿,我早说了,那沈二小姐的身段瞧着就风骚,本性淫浪,赶明儿我也夜探一回香闺,和她云雨一场。”
原来昨夜船上人多嘴杂,不仅有帝后、沈如海一行人,还有摇橹的船工、随行的宫女太监、负责洒扫膳食的杂役,即使圣上下了严令,此事不得宣扬出去,但架不住人多,口耳相传,不过半日工夫,此事竟已传得西苑人人皆知。
有人笑道:“舒大,你这可就是痴心妄想了,那沈二小姐可是小煞星的相好,你就不怕他用那把绣春刀,一刀将你砍了?”
叫“舒大”的一脸淫笑,道:“你懂什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
话未说完,他后脑勺上挨了一记。
舒大怒瞪向身旁的人:“你敲我做什么?”
那人很冤枉:“我可没敲你!”
舒大道:“你就在我身后,不是你还有谁?”
那人也怒了:“说了不是我!我好端端地敲你做什么?你们谁敲了他?!”
其余人纷纷摇头,就在众人一头雾水之际,十几颗松果如同天女撒花似的冲他们砸过来,众人抱头鼠窜,被砸得鼻青脸肿。
“什么人?!”有人大喊。
怀钰从殿顶上跳下来,拍掉手上的松果渣,道:“你爷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