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怀风接回王玠的消息一经传开, 众人沸腾。
顾文安在官署里忙着批阅军报,听得消息,兴奋得差点把手拍断, 便想要尽快见王玠一面, 却被告知危怀风一行刚从极凶险的境遇里回来, 眼下元气大伤, 正要休养。
扈从传话不假, 回房里后, 危怀风第一时间给樊云兴回了封信, 接着便想闷头睡上一天一夜,结果硬被角天攥着衣袖拉起来,要他先洗一洗脸。
危怀风不看不知道,一看铜镜, 被里面那张锅底一样的脸吓得困意去了一半,想起回来的路上是顶着这样一张脸与岑雪同乘的,臊得磨牙。
“金鳞也真是, 少爷你脏成这样,也不知道打盆水来给你洗一洗,这让岑姑娘看着, 不是有损少爷的风姿嘛?”角天哪壶不开提哪壶,伺候着危怀风擦完脸后, 又道,“少爷,这两日,你那儿的进展如何?”
老实说, 角天心里无多大格局,这一问, 问的绝对不是关于王玠的大事,而是危怀风那一招“欲擒故纵”奏效没有。
危怀风腮微动,想起岑雪,一时不知该如何答。
那次“霸王硬上弓”失败以后,他是痛定思痛,决定改成用“欲擒故纵”来博一博了,这次让岑雪陪着一块去劝说王玠,也是存了一半这样的私心。
王玠是怎样的人,值不值得信任、拥护,该不该取代那两人,成为终结这乱世的明君,他相信岑雪会有自己的判断。如果最后他们不谋而合,那便是皆大欢喜,从此,她顾虑的,他会为她解决;她背负的,他会替她分担。
当然,若是她执意坚持岑家的立场,他也会尊重。只不过,那于他而言,必然是个极痛心的结果了。
念及此,危怀风试图寻找出一些事态向着“不谋而合”发展的线索,发现回想了一大通,痕迹并不明显。
角天看他半晌不吱声,心领神会,从一旁取来两封信,进言道:“少爷,要是您那招不够奏效,我这儿还有一个制胜法宝。这是从夜郎寄来的信,昨儿刚到的,一封是夫人写的,另一封,你猜是出自何人?”
危怀风瞥向那两封信,听得“夜郎”,眉心已蹙,一副不大情愿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