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纵容,反倒是叫他自己吞了吞唾沫,便往被窝里又缩了几分。晴秋见状,不由嗤笑,拿起热手巾,抹起他脖子和脸来,又投了投手巾,给他擦了手心。
“…这就完事了”敏鸿只觉得不满足,又从被窝里蹿出来几分。
晴秋掖了掖他的被角,糊弄孩子似的道:“快别闹妖了,这么点热气都让你倒腾没了。”
说着,还往他棉被上拍了拍,果真像是哄孩子一般。
敏鸿心里没由来一阵丧气,便歪过头,原本是假意和她作对,没想到撑不到一刹那,晕乎乎犯起瞌睡,眨眼便进入黑甜乡。
他该是累极了……晴秋这时候才敢哀怨地,庆幸地,红着眼圈地看他,悄悄地又把他被子掖了掖,泪水不自觉滴下来。
说好往后不再淌眼抹泪的,晴秋一抹脸,往炉子里添了把柴,起身阖上门,出了来。
而屋里,迷瞪瞪睡去的敏鸿却又强挣着醒来,手背上仿佛被什么灼烫了似的,他抬起来看,一抹水痕,是她的眼泪……
大约果真是从地狱走了一遭,二十多岁人高马大的汉子,也突然怔怔的多愁善感起来,他蜷了蜷身体,将这只左手拢在怀里,身体虾子一样弓着背,又沉沉睡着了。
……
到底年轻爷们底子好,身强体壮,歇了一晚,第二天便眼见着大好起来,都能下地溜达了。
只是敏鸿想着继续哄骗晴秋伺候他一回,便躺在床上唉呦唉呦胡乱叹气,可惜他不知道人家姑娘一大早便带着人前往砅山县救灾,只在卯时初刻进来探望他一回,那会子他正在被窝里睡得正酣呢,也正是唱戏给瞎子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