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秋尴尬地笑笑,“安心是安心,就是我的钱包不太……”
掌柜的倏地收起笑模样,扬起脸乜了她一眼,从鼻孔里哼出一声,道:“那您看看地字号房有——”
“还有更便宜的嚒”晴秋拦住了他的话,径直问道。
“有,人字号房,这普天下,最贱的可不就是咱们‘人’嚒!”
老板在算盘上一扒拉,道:“人字号方一天五十个铜板,这钱小姐你总出得起罢五十文小老儿我可是做善心呐,您现在去外头打听打听,五十文眼下连粟米都买不了一斗啦!”
“米价涨这么多不是三……不是前日子叫穆家三爷给压下去了嚒”
“是啊,可谁叫老天爷不开眼,把穆三爷收回去了呢!嗐,别提了,眼下就看着那粮食把头发财,老百姓可受苦喽!”
晴秋一遍听掌柜的说话,一遍从荷包里倒出一把钱来,那掌柜的眉开眼笑,瞧她面善,又拉家常似的自嘲道:“要是当初我老子开的是粮铺就好了,比在这鸟不拉屎的地界儿开客栈不知强几倍!”
便有一个壮硕妇女提着热水壶从门帘里头走出来,嗔道:“那是脏心烂肺的钱,你有运道挣没福分花,瞧着罢,那姓刘的迟早遭天谴!”
“唉呦,姑奶奶,你小声说些!”
……
掌柜浑家带着晴秋往后院走,一壁走,一壁热络道:“人字号房是在后仓房,两张大条炕,倒是能转圜,只是要你自己生火。”
她瞧了瞧晴秋,端的是水灵秀美的一个姑娘,那脸皮和煮熟的鸡蛋似的,一看就是没经过冻饿,犹疑道:“你会生火罢烧柴,会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