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沿着脊背往上,似被人扼住喉咙,宋令枝什么声音也发不出。
她只是轻轻地、轻轻地往后让开半步,任由宫人撤走席面。
洋漆描金案几霎时空空如也,只剩沈砚案前还剩一个自斟壶。
宋令枝瞠目结舌,又不敢多言,实在不解沈砚的阴晴不定。
沈砚自顾自为自己斟了半杯果酒,送入口中。他轻轻一笑:“枝枝,你总是学不会。”
学不会不惹他生气,学不会对自己说实话。
玛瑙酒杯轻搁在案几上,沈砚不紧不慢抬眸。青玉扳指在手心轻转。
他说过,不喜欢宋令枝骗自己。
……
晌午过后,宋令枝不曾再吃过东西。刚刚吃下的鸳鸯果又是酸涩难咽,宋令枝只觉腹中隐隐作疼。
她皱眉,面上却不曾显露半分,抬眸望向戏台上的舞姬。
细乐喧耳,台上舞姬婀娜多姿,舞步翩跹。
夜宴过半,皇帝迟迟未至,上首的皇后阴沉着脸,逐渐不耐烦:“再去找。”
皇后冷声,镂金菱花嵌翡翠粒护甲尖锐,“今儿是昭儿的生辰,陛下怎可不露面。多多派宫人去寻,本宫不信,陛下还会不在宫里不成?”
她的沈昭,合该得到世间最好的一切,怎可容他人忽视。
侍女垂首应“是”,又屈膝福身:“娘娘,太子殿下往日爱听曲,可要唤那莲娘上前?”
那莲娘生得一副好嗓子,皇后笑着点头:“让她上来罢,也好让本宫的昭儿高兴高兴。”
侍女福身:“那奴婢让他们撑竹篙来。”
莲娘莲娘,取自采莲之意,自然得乘着小舟而来,方不负这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