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雁捧着妆匣走出,见魏子渊还站着,遂道:“我和白芷姐姐陪姑娘去就是了,你留在这看着院子,省得那起子小丫鬟偷懒。”
魏子渊不识得贺鸣,只问是何人。
秋雁:“算来也是远亲。”她笑笑,“老夫人以前还玩笑说两家要做亲家,若是真成了,那他就该是我们姑爷了。”
雪飘如絮,银霜满地。
宋令枝倚在竹椅轿上,在一众奴仆婆子簇拥下,缓缓融入茫茫雪色中。
魏子渊仰头望人,却只能看见宋令枝的背影,渐行渐远。
闲云阁花团锦簇,珠环翠绕。
宋老夫人歪在榻上,和贺氏挽手说笑。
下首站着一男子,眉目清秀,举止从容。
宋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早该写信来,也好让他们出府去迎。这么久不见,身子可还康健?家中一切可还安好?”
贺氏垂目拭泪:“不瞒老祖宗,若非那起挨千刀的整日往赌场钻,我也不至于落到这番田地,如今还连累我们家贺鸣……”
宋老夫人跟着骂了贺父数句,又出声宽慰:“我们家虽比不得那一等富贵之家,寒舍倒是还有几处。你们只管安心住下,也好陪我说说话,这一路走来也辛苦了。”
贺氏挽唇:“倒也不算辛苦。半路路过五台山,我本还想着上山一拜,谁知他们竟说三皇子也在五台山,说是在为太子祈福,上山之人都要严查。我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也罢了。”
言笑间,疏听院外一阵笑声传来,朱色猩猩毡帘掀起,宋令枝俯身进屋。
偶然听见沈砚的名字,唬了一跳:“祖母,什么三皇子?”
宋老夫人瞪她一眼:“有客远道而来,你这般冒失,像什么样子?”
训斥虽训斥,却是笑着将宋令枝搂在怀里,宠溺偏心尽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