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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色绵绵。
西苑悄无声息,廊檐下坐更的奴仆睡的睡,打盹的打盹。
屋内点着细细檀香,海棠式洋漆小几上设茶筅、茶盂,虽是客房,却处处透着精致,不落俗套。
就连漆木茶盘上供着,也是一两难求的白茶。
岳栩半跪在地,仰头,只望见高软席靠背拐子纹太师椅上端坐的沈砚。
朱红织金缎狐皮斗篷轻拢,烛光明灭,光影绰约,洒落在沈砚那双墨色眸子之中。
当今三皇子沈砚和太子同为皇后所出,性情却大相径庭,一个温厚亲和,一个阴郁凉薄。
若非如此,皇后也不会特地寻了由头,让沈砚下江南,赴五台山为缠绵病榻的太子祈福。
沈砚性子阴晴不定,岳栩低下眼眸,不敢再多看一眼,只屈膝回话。
“主子,属下无能。”
那日沈砚在山中遭遇刺杀,刺客都是死士,岳栩追查多日,仍未找到幕后之人。
说起来宋瀚远也是运气不好,偏生遇上他们一行人,幸好宋瀚远以为那些刺客都是山匪,不曾多心,还当沈砚是救命恩人。
“属下已让人扮成公子前往五台山,想来今夜就能抵达。”
岳栩拿眼睛偷偷觑着沈砚,小心翼翼道出心中猜想,“主子,那些死士武艺高强,只在我等之下。朝中能有这等财力豢养,且知晓主子行踪,恕属下斗胆,这事除了坤宁宫那位……”
“这事与她无关。”
沈砚淡声。
烛光摇曳,轻薄光影洒落在织金斗篷上,流光溢彩。
伽南木珠在指尖转动,沈砚眸光轻蔑:“我还尚未为皇兄祈福,她怎么可能在这时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