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语提及董飞卿,总要尊称一声董先生,大概想象不到,那厮是特别有趣的一个,更是最不着调的一个,有时候一惊一乍的——跟她偶尔不长脑子的情形有的一比。嗯,两个人一定也很投缘。
又多一个哥哥。
她这后台,也太硬了些。
遐想着,他牵了牵唇。
空中弯月如钩,星光熠熠。空气中有茉莉香、桂花香和酒香。
宾客众多,委实喝了很多酒。只是,头脑异常清醒。
走过垂花门,他的步调加快。
正房是一栋二层小楼,此时灯火通明,映照灯光影的窗纱上,贴着大红喜字,门上贴着喜联,廊间垂着一盏盏大红灯笼。
寝室在二楼东侧,他抬头望一眼那边的窗户,大步流星地入室,上楼。
有丫鬟迎上来,低声告诉他,夫人没叫陪嫁的丫鬟服侍,独自留在房中等待。
他其实有些意外,那些嫁娶的场面功夫,本不需她恪守的。
想到她独自等了这么久,不免生出几分疼惜。
在门外,喜娘捧着托盘迎上来,贴着小小喜字的托盘上,放着合卺酒、酒杯。
沈笑山取出打赏的封红,接过托盘,“辛苦了。没别的事了。”
喜娘于是明白,自己的差事已了,说了几句吉祥话,行礼离去。
沈笑山轻轻推开房门,走进去,反手带上,视线望向千工床。
如他离开时一般,陆语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一袭大红嫁衣,盖着大红盖头,红色中的金丝银线,闪烁着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