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母与他情形相仿,本就是强撑着,后来见家父辞世,一口气没上来,也跟着去了。
“太夫人在那时火上浇油,请说项的人让我在热孝期间出嫁,说什么,原家不会嫌弃我不吉利。
“家里没了家父家母持家,家兄本就像是没头苍蝇,一听那些话,气得要打官司。
“我把他拦下了,我说我嫁。
“就这样,脱了孝服穿嫁衣,我嫁进原府。多少年了,我始终战战兢兢、陪着小心度日,直到老太爷病故、家兄在官场上压原溶一头。
“谁都以为,这么多年了,我早就忘了父母是怎么辞世的。可我没忘,始终都没忘。我的双亲,不见得是最疼爱女儿的人,但比他们更好的,整个长安,屈指可数。那般恩情,我忘不了。我甚至始终都觉得,是我害得他们英年早逝。我,就是个灾星。”
说到这里,向氏语声顿住,沉默下去。
陆语也好一阵子没说话。她不能因为向氏没有痛心疾首、痛哭流涕地诉说就小看这件事。
不能,任何人都不该看轻向氏与双亲的情分。
父母对孩子的付出的分量,在孩子心里的地位,因人而异。对于很多人来说,父母就是不会坍塌的天,就是遮风挡雨的山,不可失,尤其不可因为自己而使得双亲受磨折。
那种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