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先交给沈先生过目吧。”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已经太多,她需要时间消化,实在没精力核对口供中有无细微的出入。
齐盛称是。
陆语去给姨父姨母请安,闲话一阵,回到绣楼,早早洗漱歇下。
夜半醒来,短暂的恍惚之后,最先浮上心头的事,是他说喜欢她。
他说他栽到她手里了。
她有种立刻下地照照镜子的冲动。
虽然那厮心狠嘴毒促狭的时候十分可恨,但在她心里,终究是值得尊敬的一号人物。所以,实在是想不通,他看上自己什么了?
可要说是逗着她玩儿的玩笑,也不可能。她何德何能,值得他毁掉自己的清誉?
呸呸呸——她揉了揉头发,他清誉重要,她的名节就不重要么?——这般贬低自己的想法,委实不该有。
不用有了。
在彼此面前,他的清誉、她的名节,都各自亲手毁的差不多了。
算了,想来无用的事,不如省省脑筋。
辗转反侧多时,了无睡意。她索性起身穿戴齐整,带着当值的无忧去了外院书房,铺开宣纸,写下诸多人名、事件。这样能让眼前局势一目了然,看久了,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找到转机。
同一时间的霁月堂,书房里灯火通明。
沈笑山正在看杭七刑讯得到的口供。刑讯逼供是杭七的看家本领,又是旁观之人,诸事都是从头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