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霁敛眸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淡声道:“可安充衣是怎么知道是我在背后动了手脚呢?常贵人不会蠢到这个份上。”
霜惢的眉头蹙起来,心里头咯噔一下:“这件事知道的只有常贵人,您和班御女, 再就是各自贴身的宫女,难道是——”
她不动声色地垂下长睫:“玉雅厌恶极了安充衣,不会恩将仇报, 除了身边人出现问题,许是那日我和常贵人见面一事被人看到了也未可知。”
“总之多留个心眼,改日再见到玉雅,我也会让她多多小心身边的人。”
“除却这个,我担心的另有其事,”沈霁思索着昨晚之事,缓缓说着,“我昨夜虽在帐中,不曾见到具体情形,可却清晰听见动手脚的小太监和安充衣都提及只是想让我御前失仪,失宠于陛下,并不想让我受伤,我起初没多心,只以为是免于责罚的推辞,可今日细细品来,总觉得不对。”
“若真是托词,那小太监怎么会如此清晰的说出安充衣的命令,两人口径如此一致。除非安充衣心思缜密到早有预料,那便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安充衣的确是这样安排的,并不想真的让我受什么严重的伤。”
沈霁轻声道:“安充衣虽得势张扬,可并非是心机深沉之人。”
霜惢听罢,颔首说着:“昨夜小主摔倒的时候及时往左扑了一下,这才只扎了小腿,若非如此,极有可能会刺入尾椎骨,若是尾椎骨被刺入,恐怕后果就严重的多了。”
“小主是怀疑,有人知道了安充衣的安排,故意在其中动了别的手脚,想要害死您?”
她点点头,声音放的很轻:“我记得昨夜是有人站出来指认涉事太监的,你让周岳派人去打听打听,千万记得行事隐晦些,别打草惊蛇。”
霜惢点点头应下,继续为她挽发,沈霁掩面打个呵欠,没太睡够:“算了,左右我伤了也无事出门,扶我继续睡吧,就不必起身梳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