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退一万步说,更衣是她先提出来的,侯爷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甚至显得非常贴心,对她关怀备至,让她连拒绝的理由都没有。
这能怪得了谁呢?
“多谢侯爷,您当真是用心良苦。”
林知雀低下头,礼貌地扯起嘴角,眼尾却耷拉下来,闷声拿着布包退下。
寝阁宽敞气派,按照家主的规制建造,两侧配有耳房。
此处通常是值夜侍从,或是亲近之人才能过夜,不设门防,喊一声就能听到。
但因为墙壁阻隔,视线与光线透不过来,还算是方便又隐蔽。
从侯爷住处走到顶端,掀起珠帘,向内拐几步便是了。
裴言昭指引着林知雀,让她到此处更衣,房内床榻被褥,铜镜妆台,一应俱全。
待到他退出去,林知雀仍然抱着布包,悄然探头张望,确认侯爷没有看她,才放心地褪去外衫。
她这身衣裳严实拘谨,内外好几层,药汁只浸透外袍,内衫还是干净的。
林知雀裹着内衫,顺手打开布包,借着烛火一瞧,顿时傻了眼。
若说这是件“衣衫”,多少有些配不上,起码她从未见过这种衣服。
她回头看了一眼房外,终于猜到几分侯爷的意图,纯澈面容泛上抵触与羞恼,不情愿地阖上双眸。
但是,一切都到了这个地步,她再也没有回头路,只能把心一横,愣是换上这件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