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字条揉成一团,置于烛火上燃尽,眉心紧紧拧起。
“林姑娘她、她”
嘉树顾不得公子的训诫,火急火燎想把消息告诉公子,但脑海里只有杂碎凌乱的字句,一时拼不出完整的话语。
他差点给自己一巴掌,情急下凝聚成一句话,高声喊道:
“她与侯爷同床共枕了!”
桂枝说过,林姑娘一整夜都待在侯爷那儿。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侯爷的性子又不是不知道,能有什么好事儿?!
嘉树气喘吁吁,为他的急中生智骄傲,脸上的巴掌印淡退几分。
是不是原话不重要,重要的是词能达意,准确表达危急状况!
话音未落,裴言渊不可置信地抬眸,上下打量他一番,才敢确认不是谎话。
他墨色瞳仁微颤,如同翻涌惊涛骇浪,指节几乎捏碎,青筋在指骨上跳动。
“咔嚓”一声,手中的毛笔再次折断,木刺扎入他的血肉。
“公子,只有两支笔,都废了!”
嘉树无语凝噎,心疼地走上前去,捧起毛笔的残骸,一本正经道:
“遇事不要慌,这下可好,您只能用手蘸墨写了。”
裴言渊脸色阴沉得骇人,唇角森冷地勾起,眸中猩红与指尖交相辉映。
他顾不上教训嘉树,决然起身,疾步冲出竹风院。
“诶,公子,你去哪儿?!”
嘉树迟缓地反应过来,一转眼竟然人影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