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不能明目张胆地反抗,只能遵循下意识的反应,松开手上滚烫的茶盏,心中有几分侥幸。
这能否算是故意为之她也不好说。
无论事实如何,都不能让侯爷觉得她是存心的,否则一切全都完了。
“那就来吧,林姑娘定要比旁人更体贴。”
裴言昭欣赏她着急上火的模样,抬起下颌指着缠着纱布的手,轻轻置于她的掌心。
“侯爷过奖。”
林知雀勉为其难地笑着,绝望地意识到,今日是逃不过去了。
她眼一闭心一横,暗暗安慰自己,早晚都要走这一遭,不得不慢慢习惯。
当初请裴言渊教导,不正是为了能讨得侯爷欢心,从而履行婚约吗?
现在只是有点生疏而已,按照他教的去做,应该不会出差错。
她手指微颤,紧张地抿着唇瓣,慢吞吞解开纱布上的活结,抽丝剥茧般层层拆下,动作比蜗牛还要迟缓。
可她自己并不觉得慢,额角渗出薄汗,只恨不能慢一点,再慢一点。
最好拖个日久天长,让侯爷忍无可忍赶她出去。
林知雀心绪烦乱,眼前只有白茫茫一片纱布,一圈圈拆下后,里层沾染着丝丝血迹,看得她眼花缭乱,头脑也晕乎乎的。
奇怪,她从小就不会晕血。
为了方便换药,她不得不拱起膝盖,小心翼翼用指尖捏起裴言昭的手,置于其上,用作支撑。
不一会儿,连膝盖都开始不舒服,好似有蚂蚁在身上爬。
每拆下一层纱布,她就不得不触碰一次侯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