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来时刚过完年,管事的说侯府亲朋众多,让她们与殷惠儿同住最西边的倚月阁。
据说这是位表小姐,庄头上的门户,七弯八拐的亲戚,硬是塞进侯府的。
桂枝不忿地撇撇嘴,正要发作,管事的却先开口道:
“姑娘何必较真呢?眼见着就要开春了,一篓足够了,多半还有盈余,可别为难咱们做下人的。”
这话倒是没错,侯府也从未短过她们的吃穿用度,林知雀不想计较。
可她亦知,正因天气渐暖,那一篓炭可有可无,才会进了那些人自己的腰包。
她让桂枝先收下,仍是有些不高兴,眼珠子转悠一圈,想到什么似的,嘟哝道:
“这话不对,倚月阁再往西边,不是还有竹风院吗?只剩一篓,那儿用什么?”
听了这话,管事的浑不在意地耸肩,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嗤笑道:
“你是说二公子?他呀他哪配用这么好的东西,留条命得了。”
说罢,管事的转身就走,并未多言。
林知雀不解其意,皱着秀气的眉头,托腮思忖片刻。
待到她回过神,行至院门外时,管事的早已走远。
她探出小脑袋,怔怔望着沉寂的竹风院。
牌匾歪斜,大门陈旧,好似永远紧闭,无人愿意踏足,也无人走出来过。
只隐约可见挺拔墨竹,在寒风中屹立。
原来久居废院的裴家二公子,竟是在这里。
听闻他生性淡漠,是侯府一桩禁忌,无人敢提及。
午膳过后,春阳懒散,林知雀捧着热茶,上下眼皮不住地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