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名声嘛,也能吹出来。
何况,曾百崎的“有才”,只有她们相熟的人才知道。
曾百崎作诗可能不如她现在的那位嫂嫂,但要说起来看杂书,必然是曾百崎更胜一筹。
《水经注》《游侠记》《奇闻轶事录》等等这种在夫子眼中的“杂书”,曾百崎几乎都有阅览涉猎。大约是这些书看得多了,她自己也会写些话本子。跟市面上时兴的小姐和书生的情情爱爱的话本子不同,曾百崎写的话本子多多少少带着地域的传奇色彩,就连主角,也跟普通话本子截然不同。比如,有凭着手工艺扬名立万的拉面小哥,也有仗剑红尘狂放不羁创建了名门流派的女侠,还有令人意想不到的诡谲穿越阴阳时空的复仇的落魄世家子。世间万般小角色,在她的笔下,也是有血有肉的人物,也在发光散热。
不过这些东西,若是放在曾家家中,简直就是出格的异类。
起初曾百崎写的这些故事,只是在鹤语她们几个闺中密友之间传阅。大家之所以能成为朋友,想来身上都具有某种相同的特性。
鹤语不仅仅没有觉得曾百崎写的这些文章出格离谱,甚至还大呼精彩。翰林院掌院可不是什么肥差,曾老爷子走的就是清流的路子,清流到两袖清风。曾百崎虽是上京贵女,但这贵女手中每月拿到的银子,也没多少。鹤语干脆就帮她出谋划策,这么传奇的话本子,只用于她们小姐妹之间传阅有什么意思,自然是拿去书斋里卖银子,才更有意思。
鹤语想做的事,就鲜少有做不成的。
后来,曾百崎写的那些书,在书斋里卖得极好。
更巧的是,曾百崎原本是跟她同一年出嫁。
只不过那一年,曾百崎的父亲骤然去世,她身为长女,不得不守孝三年。
“但那男人也忒不是东西了,还没有跟崎娘成亲,就已经在外面勾搭上了别的女子。后来,崎娘便直接上门退婚。”鹤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