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襄君嬉皮笑脸的乖巧模样在病容中绽抹好颜色,嬷嬷眸中顿时柔光,轻轻抖肩,却不敢过于用力将她耸开。
复又厉色:“死性子跟夫人一样,非要了我命不可。”
说着往许襄君手里塞了张线路图。
上面绘得粗糙,急忙赶草得样,但线路标记极为清晰,甚至还写了几处宫内布防与换防。
许襄君一下红了眼,指尖发颤,浅声呜咽猝不及防溢出嗓子。
席嬷嬷侧头咬着牙梆:“今日你再三要带病硬来,老奴拗不过你去。若你被人发现,莫怪老奴一头撞死,将你这十五年作的混账事一一禀明夫人。”
粗糙指腹捏得许襄君生疼,力道里尽是放心不下。
说话间许襄君穿戴齐整,毛茸茸兜帽裹紧的脑袋,猝不及防亲了下席嬷嬷脸。
她弯着眼睛:“我只是见见他,见他还活着 ”
许襄君鼻腔突然涩住,音调跟着低沉,“回来,回来我就好好养病,日后安分做好大皇子妃,嬷嬷莫要忧心。”
旋即转身决然往窗边去,一切按来时计划。
见她推窗,席嬷嬷追上又一把攥紧她的手,望她有一丝怯意或悔意。
许襄君体热不正常,眼下枯红异状,唇瓣干涸血丝缕缕清晰,点漆珠子尚有两分精神强撑。
她咬牙,哽心咽肺道:“路上万万小心,这里老奴替你拖着,不必顾我。”
许襄君怔了怔,吸下鼻子含糊‘嗯’了声,推窗利落翻跳进规划路线。
今夜嬷嬷为她坚持任性担上性命,说破天她也会万分小心的。
仅一个动作,她靠墙边发了一身虚汗,再有雪虐风饕裹身,许襄君当即腿发软,身子硬撑不住,呼吸重起来。
她从腰间锦袋摸出人参片含在舌下,苦涩土腥让她瞬间振作几分。
席嬷嬷身影在窗前来回晃动,形态谨慎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