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得很真切,“论起做骗子,我当是不如你。”
傅绫罗笑不出来,不解道:“为何放走他们?别告诉我,你对新圣投诚了。”
岳者华又一次沉默,好一会儿才轻声开口,“你有没有想过,我自始至终都是他的人?”
傅绫罗下意识反问,“可你不是厌恶……”
“我是厌恶京都的一切!”岳者华自嘲打断她的话,“你以为,我是怎么才能在先圣要求我入朝的口谕下,来到南地的?”
“我一次次违拗京都旨意,又如何能在南地安然无恙?”
“我曾走遍大睿,行过不止万里路,又为何会到了南地,竟会水土不服?”
傅绫罗呆住了,震惊看着岳者华。
他话里的信息量太大,若非她知道太多不该小女娘知道的……知识,大概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她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岳观南……”
“不要怜悯我,我不需要。”岳者华走到桌前,微微笑着看她,“请不要可怜我。”
他早知怜悯无用,只会让他记起自己生在一个多么令人作呕的世家,有个能将子嗣当做货物送上台面的父亲。
其实他从没有成为一个普通儿郎的机会,也没那个运道与傅绫罗这样美好的女娘花前月下。
既如此,他想成全自己,也不妨成全傅绫罗,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的骗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