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忱江突然笑了, 笑得意味深长, 好似从完美无瑕的红玉终于看到一丝裂缝, 马上就能看到玉石的细腻纹理。
他不急,一点都不急。
傅绫罗被意味深长的目光盯得心慌, 只能下意识顺着扳指的力道松开咬着唇瓣的牙齿,紧绷着俏脸急急后退。
她对纪忱江的决定很生气,外面的事情跟她这个长御有什么关系?
她替他解决了心烦事, 却不能留下解决自己的心事,这着实太讨人厌了。
这人垂眸看下来的目光, 简直像是要看进她的骨肉里。
她什么都没反驳,身为王府女官,理当听从主君吩咐。
酒是罪媒人,让她失了分寸,纵容自己以下犯上,往后她戒酒还不成?
她不该抱纪忱江,亦不该感受到那份昂藏的渴望后,惊慌失措钻到他怀里捶胸顿足。
导致她现在说什么都像是恃宠而骄。
自然,她什么都说不出,也跟她被迫换上男装,荷花紧裹绫罗绸,骑在马上,顶着大风气都喘不匀有关系。
定江郡离边南郡几百里地,马车是来不及的,只能策马前行。
傅绫罗雪白着脸,咬紧牙关才忍住不落泪,连这匹长了双湿漉漉大眼睛,会温柔拱她胳膊的赤血宝马也在欺负她。
这是她第一次与纪忱江靠得如此之近,比在净房还近,几乎算首尾相连,令她心跳如鼓,快要将她藏得谁都不知的心事都蹦出来。
他是普通人,她又何尝不是个刚刚长成的普通女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