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忱江早听到傅绫罗进来了,淡淡扫了她举在头顶的木匣一眼,声音倒不算冷淡。
“起来说话,身为长御,不用动辄下跪。”
时下跪坐说话倒也不算谄媚,只纪忱江知道,这小娘子数次吓得站不起来,今日要算的账不少,他懒得叫人抬她出去。
傅绫罗柔婉应诺,乖乖起身,将木匣放在书桌角落,小声请罪,“叫王上记挂操心,都是绫罗的不是。”
纪忱江手中一幅字写到末了,听到她的话稍顿了下,一个墨点氤氲开来,就毁了整幅字。
他漫不经心将笔扔在一边,抱着胳膊仔细打量傅绫罗,好像从没见过一般。
“说你胆子大吧,本王这样温和的人都能吓得你不敢哭,走不动道。”
“说你胆子小吧,唬骗他人,私造官令,假上官势,你都做得出来。”
傅绫罗心想,就凭您这话,我胆大胆小不好说,起码说温和的是不怎么要脸。
她只垂着眸子,装作不知对方犀利的审视打量,轻声回话,“王上所说的罪过,绫罗不敢领,还请王上容绫罗辩解一二。”
“行,你说。”纪忱江挑了下眉,形状姣好的薄唇微勾,随手打开木匣,捏着那块长御令牌,跨步从书桌后走出,坐到了一侧软塌上。
傅绫罗跟在后头,停在四尺外,还是跪坐下才说话,她觉得这姿势更有安全感一点。
“回王上的话,令牌我只拿来吓唬家里人,并未用之牟利谋权,就好似稚童手中的木剑,虽看着唬人,也说不上是私造……”她提着心偷偷用余光打量上座的昂藏身影。
“王上以为呢?”
纪忱江眸底闪过一丝笑意,只面上冷淡不变,“我以为你这狡辩不错,继续,军饷你打算作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