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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客套,江颂月就惊讶问:“你的脸怎么了?”

“目不能视,难免会有磕绊。”闻人惊阙笑着回答,颧骨处细长的疤痕带着血迹,格外刺目,“小伤,不碍事的。”

江颂月心里不是滋味。

她与闻人惊阙两个残缺不全的人流落山野时,都没有磕绊受伤,怎么回府反而受了伤?

是被人欺负了吗?

人多,就会有纷争。

江颂月知道,大户人家的阴私有时候比猛虎还要可怕。

恰在这时侍女送来茶点,她借势瞟了眼候在水榭不远处的木犀,低声道:“你府中下人照顾得不尽心吗?”

闻人惊阙扬着的嘴角微收,默了默,语焉不详道:“总有独自一人的时候。”

像是怕江颂月误会,他解释:“例如睡醒时,不知身在何处、是何时辰……”

“没有小厮守着吗?或是、或是……”

有钱人家的公子都是有通房侍女的,小时候照顾,长大后暖床。江颂月的表哥周贯朽就是这样。

江颂月跟着宋寡妇那几年,见识过很多,房中事也是知晓的。

她从不畏惧提及这些,然而这会儿对着闻人惊阙那张不可亵玩的清俊脸庞,突然耻于开口。

“闻人只能接受携手一生之人酣睡身侧。”闻人惊阙答了她第一句,再答她未问出的话,“没有通房和妾室。”

江颂月的脸顷刻红成夏日晚霞。

这话题似乎越界了。

她一面这样想,一面止不住的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