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月海复又坚定起来:“我们郑家,在上个百年的旧朝以前,在南都就一直是世家,后经商发家,始终没忘记祖辈的士族精神,南都一直以来百姓都是由我们郑家庇佑的,可自打老夫入狱,南都的族人也受牵连,家业被太监蚕食殆尽,你但凡有点骨气,就不该自阉当宦!!”
“如今老夫虽然被释放回南都,但老夫真的无颜回去面对南都的老百姓,如果他们知道,老夫当年是为了你这么个不肖子孙入狱,连累郑家的,他们该作如何想?!!”
“老夫不若就今日替天行道,替郑家打死你这个作恶多端的奸宦!老夫这条命赔了也算值了!”
说着,他捡起滑脱出去的刀,阖合刀鞘里当成棍棒,开始殴打赵朗辞。
而赵朗辞也丝毫没有要躲的打算,他叫他跪下,他就真的单膝点地跪了下去,被殴打后背时,握起拳头默默受着,一声不吭。
铁器击拍在他后背,很快就让伤口重新溢血,后背染红起来。
赵朗辞仿佛又回到小时候那次,巡抚的儿子口出秽言骂他娘是弃妇他是野子,他一时意气之下把他的腿打断了,舅舅生气地让他跪了一夜祠堂,还在郑家的列祖列宗面前杖打他。打完转身就用大半家产替他斡旋,换回一条腿。
那一刻,虽然他在被打,但第一次觉得,被不想承认他的赵家抛弃,而舅舅却没有把他当成外姓人,让他跪的是郑家的祠堂,用的郑家的家规,那就证明,舅舅心里是实实在在把他当成郑家人的。
可他如今却活成了,郑家人最厌恨的样子。
围观的人多了起来,隐约听见旁人的议论声,和长公主的哭喊声。
“够了!别打了!他已经受伤,不许”突然听见“啊”一声惨叫,棍棒停止下来。
郑月海见自己不小心打到别人,心有不安。
赵朗辞赶紧把昕枂手腕抓过来,发现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处被打得肿了起来,隐隐看见黑紫色,惊心怵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