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钟坐在太师椅上捻着白须,眼睛疲惫地闭上。
是啊,这个王朝早就已经摇摇欲坠,他们一帮老臣辛苦地举托至今,不过于事无补罢了。
“明日老夫就去陛下跟前辞官。”陆阁老沙哑着道,“老夫再也不想,再有人因老夫而获罪了。”
此时大家都知道,陆阁老这一举动不过是为了主动割断与其他相关部门臣子的关系罢了,丹书没了,奸宦想找个借口给陆阁老入罪,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如果此时陆老辞官了,兴许牵连的官员还没有那么多,不然,可能朝中的臣子都将被阉宦荼毒,到时朝政成什么了?
可阁老此行为虽可保住大部分人性命,却无疑是雄蜂悲壮的断尾自保,尾断了,生命也就不久了。
夏末最后一场酣畅淋漓的暴雨,雨后却出奇天青了起来。
司礼监秘密到麟趾宫送“毒”汤的第二天,本来把麟趾宫围守得水泄不通的锦衣卫就被莫名其妙撤除了。
紫衣很高兴道:“殿下,定是陆阁老他们的功劳!”
昕枂忙着整理自己的读书笔记,没听见她说什么。
司礼监派了个小太监来通禀:“长公主殿下,陛下有命,殿下明日恢复上朝。”
昕枂痛哀:“这么快?不是说抓什么刺客吗?”
“回殿下,刺客抓到了呀。”
“在哪里?”
草包长公主还没意识到那个“刺客”就是她自己,她到现在还以为那天赵掌印离开麟趾宫时,真的在附近遇了个刺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