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潮……我总要亲眼见到一个结果才能死心的。”
——那是很过分的要求么?
不是的。
她只是想再见他一面罢了,哪怕只是一具冰冷的尸首、哪怕相见的代价是她的性命……她一生遇过的所有因果都悬而未决,付出的所有辛劳都毫无意义,如今卑怯到只求亲眼看一看那个人的生死……难道也不行么?
——可姜潮最终还是狠心拒绝了她。
他派了更多的人每日不间断地在她身边守着,甚至她房门外也总有侍卫来来往往,有时他还会亲自到,仿佛唯恐一不留心她便要插翅自己逃走了。
她又哪里有那样的力气呢?他既拒绝了她便也不再开口去问,在房中又养了一日,等恢复了些许力气才说要到外面透口气,濯缨已经两日不曾见过她,她怕它不吃不喝要伤着自己。
而那一天,负责在她门外“看守”的人是娄风。
“娄将军倒是开明,竟肯放我出来走走。”
她与这位将军更相熟些,过去在宫中照面的机会更多,濯缨也认识他、只是同他不亲近,她同他一起去厩中喂它的时候它的神情恹恹的,一直不肯扭头看他。
“太……——宋小姐言重了……末将不敢逾越。”
她笑一笑,牵着濯缨缓步走上府中的后山,微寒的风迎面吹来,她的神情看起来颇为舒缓。
“不必自称‘末将’,也不必再说‘不敢’——我已不是什么太后了,说来也不该劳烦你们再这样整日护卫。”
娄风当时脸色很差,或许前日才酗酒大醉过、身上还有不浅的酒气,眼下青黑胡须凌乱,瞧着着实有几分潦倒;听到她这样说却仍有极大的反应,拱手低下头,态度就跟过去一样恭敬,说:“末将曾受君侯深恩,立誓一生奉命唯谨结草衔环,宋小姐无论何时都是末将之主,娄风必肝脑涂地护卫小姐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