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陈述他的罪责。
他不能作答,只沉默地于亭内坐定, 严厉的审视令人芒刺在背, 他确已疲惫得无力应对。
“父亲……”他第一次在这位自己平生最敬爱的亲长面前说出拂逆之言, “……我不能把她一个人丢下。”
平平的一句似风过无痕,世上无人知晓他们为彼此流过多少血与泪, 父亲亦同样冷笑起来, 清晰的鄙薄之下是难掩的寒心。
“你不能把她丢下……”
他重复着他的话,眼中的讽意越来越重。
“那先帝对你的嘱托、今上对你的信重,还有我方氏一族的重责又当如何?”
“……你便都可以丢下了?”
他答不出。
“贻之……”
父亲的语气变得更重了。
“……你本不必将自己逼上绝路的。”
——“不必”?
方献亭半垂下眼睛, 感到檐外的雪下得越来越大,琼英正该在这样的时节盛开, 倘若此处也有几株他过去亲手种下的梅树便不会像那夜在御园水榭一样寡淡冷清了。
“我也以为‘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