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秋拿着湿帕子,露出想哭又想笑的矛盾神色,咬着唇不肯应声。和叶扶琉面对面坐了一会儿,拢被子蒙了头,“睡了。”
不再提连夜收拾细软搬走的事。
叶扶琉脚步轻快地离开素秋的屋子。说动了一个,还有一个。
叶家三兄叶羡春当然还没睡。他向来是个夜猫儿。
叶羡春吃了两碗甜汤,又独坐良久,进门被魏家惊吓的那股劲儿终于完全缓了过来。
他问幺妹,“明早我们搬走,可有落脚的新住处?我才从钱塘坐五日舟船过来,去了半条命,不能再坐船了。就近寻个空旷宅子罢。”
落脚的新住处当然有。上个月出门,叶扶琉看好了百多里外隔壁县的一处荒宅。但她不想急着搬走。
“镇子上还有事未了结,不能走。”
叶羡春惊道:“还有什么事?”
叶扶琉指了指隔壁,“魏家出了百两金的价钱,和叶家订购一只冰鉴,一把紫檀木椅。冰鉴已经打好送过去了,木椅还没寻好合适的木料子。”
在叶家三兄越听越瞪大的眼睛注视下,叶扶琉摊手说,
“叶家看重每一桩生意。货款已经收下,货未交付,我们总不能连夜跑了吧?”
叶羡春为难地四处踱步。隔壁魏家不只是邻居,原来还是大主顾。
半晌踱回来,下定决心,“你说的很对,还是得先把交易做完。就算主顾是魏家……唉,即便是魏家,也不能半途跑了。败坏商号名声的事我们叶家不做。”
但叶羡春突然又想起了幺妹书信里的言辞,大为紧张,神色绷紧。